何生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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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太平公主】无端念

景龙四年(710年)正月初一,太平公主用过膳食,觉得无事,就来到了大慈恩寺。

这一日的大慈恩寺热闹非常,因着过年的喜庆,无数长安百姓都来此祈福参拜,博得新年的好彩头。

这一天的长安无雪,更是一个好天气,太平只是出来游玩,自然是不愿和那些信男信女们争着烧香,便绕了人多的地方,住持也怕怠慢了她,专门派来高僧陪同,他们便一起在大慈恩寺游玩,共参佛法。

突然,公主看见了一个打着伞的女人,女人身着素衣,背影显得无比凄凉。

“那是谁?”公主觉得眼熟,开口问身边的婢女。

“婢子看不出来。”婢女摇了摇头。

“是婉儿!”公主惊呼,“一定是婉儿。”

其实公主从未见过婉儿走路的背影,但是无端的,她觉得那个人是婉儿。

婢女有些无措,但是公主已经挥舞着手喊到:“婉儿~这里~”

那名女子转头,确实是上官昭容。

上官婉儿向公主休息的亭子走了过来,不过她的脸色并不好,显得苍白,尤其是一双眼,看上去红彤彤的,好像刚哭过一样。

“你怎么在这里。”公主开口问,婉儿来这里,居然不邀请她一起,而且还偷偷哭了。

“来拜祭一个人。”婉儿平静的回答,“公主呢?”

“我?”公主笑着,“闲来无事罢了,离宫宴时间还早,过来打发打发时间。”

婉儿颔首,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,原来是过来拜祭人的。太平一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今日遇见的婉儿和平时大不相同。平日的婉儿虽然安静,但绝不会冷淡。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。

婉儿道:“公主若是无事,妾先告退了,待回去梳洗打扮一番,晚上还要参加宫宴。”

待太平点了点头,婉儿没有做过多的告别,便撑起了伞,离开了亭子。

她的步履缓缓,但是格外有力,她没有回头,也没有张望,就只是径直的往前走,往前走……在四周的喜庆中,她撑着伞,苍白的服饰显得格外显眼,她好像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悲伤。

太平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念,以婉儿的谨慎,她绝不会走在自己前面,绝不会……

太平转过身来,询问身旁的僧人:“她以前这个时候来吗?”

僧人愣了一下,笑着答:“上官昭容每年都来。”

以前这个时候也来呀,太平有些失落,她还以为婉儿正月初一一直都在宫中呢。婉儿居然没有提过。

“婢子想起来了,”身边的婢女突然开口,“上官夫人就是在正月初一去世的。”

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……

“哦,原来她是想她的母亲了”太平公主状若无意的念叨,“我也想我的母亲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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